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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生之愿 宏远如斯 ——百年前一对师生的相遇, 两位大师与一部佛教漫画巨著
作者:成和 编辑:萧炎

桌上铺平的宣纸,纸边磨好的浓墨,砚上用旧的毛笔,桌边低矮的小床上,被子被翻开了一角,伴着窗外还未放亮的天色,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在昏黄的灯光下,奋力地作画,不时地发出纸张翻动的声响。

这个身影便是漫画巨匠丰子恺。

那段动荡的年月里,在上海长乐村居所的二楼阳台上,佛教题材漫画《护生画集》就是在如此的情形下绘制完成了重要的一集。这部共计6 450 幅,被赵朴初先生誉为“近代佛教艺术的佳构”的旷世巨作,是丰子恺对于恩师弘一法师承诺的信守,亦是劝诫大众戒杀护生,一心向善的美好呼吁。“最喜小中能见大,还求弦外有余音。”丰子恺自己的这句诗,似乎是对《护生画集》最好的概括。

今年是丰子恺逝世四十周年,人们纷纷来到位于上海长乐村的丰子恺旧居。这座2010 年正式对外开放的西式小楼内,后人们为这部创作周期前后长达46 年的作品,专门设立了资料陈列室。

而《护生画集》资料陈列室所在的第三层,更是暗合了丰子恺曾经在一次公开讲演中所留下的话:“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为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

事实上,《护生画集》的创作,从一开始,就贯穿着丰子恺对于“第三层生活”——佛法的追求。

世寿所许,定当遵嘱

这般追求,便同丰子恺的恩师——李叔同有关。

1914 年,自幼修习美术的丰子恺考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师从李叔同。在那个年代,老师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李叔同却和其他老师不大一样。上课前,李叔同比学生来得还要早。待到学生们嬉笑着陆续走进教室,李叔同早已笔直地站在了讲台前,背后的黑板上,板书也已工整地写好。

这样的细节,让年轻的丰子恺敬佩不已。以至于在后来回忆恩师的教导时,丰子恺称其为“爸爸般的教育。”

1918 年,李叔同在杭州虎跑寺剃发出家,法名“演音”,号“弘一”。2年后的春天,《印光法师文钞》出版,弘一法师旋即为之题辞并作序。而在之后的数年时光中,弘一法师多次亲近这位当代高僧,甚至在1924 年的5 月,弘一法师来到普陀山,参访法雨寺,在印光法师身边呆了七日。同样是在这一年,印光法师撰写《〈劝戒杀生文〉序》。在文中,印光法师对于“戒杀放生”做了明确的开示。

而到了1927 年秋,弘一法师云游至上海,和丰子恺一同前去拜谒印光法师,在那次的拜访中,丰子恺还见到了印光法师的皈依弟子李圆净居士。是年10 月,丰子恺在上海的家中举行仪式,在恩师弘一法师座下皈依,法名“婴行”。往后的日子里,师徒二人朝夕相处,弘一法师受到先前印光法师关于“戒杀放生”开示的影响,便同丰子恺商量绘制护生漫画。

没过多久,丰子恺就开始着手创作了。由于师徒二人相距甚远,丰子恺和弘一法师只好用信件的方式商议事宜。可当时,书信往来远不及今日这般方便,丰子恺寄出信件之后,弘一法师收取信件还需他人代领。纵然如此,弘一法师对弟子寄来的每一幅漫画都要仔细把关。其中的内容若和佛教伦理有偏差,弘一法师都会细致地修改。

1929 年,时值弘一法师五十寿辰,由丰子恺绘制,弘一法师题字,李圆净编辑的《护生画集》第一集,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在封底,丰子恺还特意加上了“欢迎翻印”四个字。

图文并茂的《护生画集》一面市,就在社会各界掀起了一阵风潮。在这50 幅漫画里,丰子恺“以艺术做方便,人道主义为宗趣”,用诙谐幽默的笔触,以一些日常的生活情景为实例,唤醒大众的慈悲之心。在当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几乎人人都阅读过这部佛教漫画中的篇目。而在佛教界中,《护生画集》的流布则更为广泛,大法轮书局、佛学书局等佛教出版机构都印行了《护生画集》。

“我认为,《护生画集》初集在精神层面,主要是印光法师和弘一法师两位法师在起作用。而在具体的操作方面,是丰子恺和李圆净做出的努力。”在上海丰子恺研究会副会长、秘书长朱显因居士看来,《护生画集》第一集得以完成并引发热潮,是众缘和合的结果。

之后,随着抗日战争爆发,为躲避日寇侵袭,丰子恺带着家人来到广西宜山避难,而弘一法师则居于福建泉州。1939 年,丰子恺将绘制完成的《护生画集》第二集画稿寄送给了弘一法师。在回信中,弘一法师说道;“朽人七十岁时,请仁者作护生画第三集,共七十幅;八十岁时,作第四集,共八十幅;九十岁时,作第五集,共九十幅;百岁时,作第六集,共百幅。护生画功德于此圆满。”

因而,许多人多会自然地认为《护生画集》是弘一法师希望弟子送给自己的寿礼,实则不然。根据丰子恺现今唯一在世的女儿,86 岁的丰一吟回忆,所谓的祝寿,并非是本意。“因为法师,一般是不做寿的。弘公显然已看到了护生画对于引导世道人心的莫大作用。他要这位善画的弟子完成这一伟大工程,是要借此拯救世人的心灵。”

对此,朱显因也持相同的观点,“从佛教的角度来讲,弘一法师绝不会因为祝寿来做这件事情,因为印光法师是反对别人祝寿的,弘一法师崇拜印光法师,自然不会这么做。这其实是我们佛教讲的‘变通’,如何把护生思想延续下去呢,他就说每隔十年,你给我画一集。这是传播佛教理念的一种方式,祝寿只是个由头。”

但在当时,面对恩师的嘱托,丰子恺自然没有推辞。他在回信中这样回复道:“世寿所许,定当遵嘱。”一年以后,《护生画集》第二集出版了,较之于第一集,在部分标题的取名上,整体更加趋于平和。诸如第一集《开棺》《诱杀》《暗杀》之类的标题,在第二集中就不再出现了。

而第二集的文字依旧由弘一法师题写。其实在那时,弘一法师的身体已经逐渐走向衰颓。在为这集写就的跋文中,弘一法师这样说道:“己卯秋晚,《续护生画》(指《护生画集》第二集)绘就。余以衰病,未能为之补题。勉力书写,聊存遗念可耳。”画集出版两年后,年迈体弱的弘一法师在泉州往生。

他生前所提出的“护生画功德圆满”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丰子恺一人的肩膀上。

护生者,护心也

在恩师去世6 年后,丰子恺来到法师在泉州的示寂处拜谒。看到弘一法师的弟子前来,泉州当地的诸多僧俗弟子,都要求同丰子恺合影留念。其中有一位居士就提出,希望丰子恺可以坐在当时弘一法师往生的床上照一张相。在这时,另一位居士拿出的一封信件,让丰子恺感动不已。这封信正是当年在创作《护生画集》第二集时,丰子恺给恩师的回信。“世寿所许,定当遵嘱”这8 个他曾经留下的正楷字,瞬间撼动了丰子恺的内心。

眼看弘一法师70 岁冥寿将至,离开泉州之后,丰子恺并没有回家,他在距离泉州90 公里之外的厦门,租借了一间房屋,闭关创作。3 个月之后,《护生画集》第三集共计70 幅漫画创作完成。由于弘一法师已经去世,在出版社一位同仁的介绍下,丰子恺辗转来到了香港,请当时擅长创作护生诗的叶恭绰先生为70 幅漫画题字。两周之内,叶先生就为70 页漫画提完了诗句。

带着书画原稿,丰子恺回到上海的时候,正值上海解放,丰子恺就把书稿交由出版社付印。对于出版社而言,只要接手《护生画集》,印刷量都相当可观。之前两集的印刷量,之于当时的出版界,甚是少见。学者陈星所著的《〈护生画集〉始末因缘》中,是这样记载的:

“据我所知,仅《护生画集》第一册就有十五种版本之多。其中有的注明出版者,有的没有注明。而就印数而言,每种版本每次印刷,少则一千五百册,多则五千册,这些数字相加,《护生画》流布之广可想而知。这样的发行量在当时的出版界是很少有的了。此外,还有几种英译本问世,如中国保护动物会于一九三三年八月出版的由黄茂林翻译的英译本,首次印数也达一千五百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社会上对于《护生画集》也并非皆是正面评价。有人曾经向丰子恺发问:“你在画中,劝人勿杀生灵,教人茹素,同时又劝人勿压死青草,对植物也要护生,岂不是自相矛盾?”

藉于此种原因,丰子恺亲自为这本完全由他奔走而成的《护生画集》撰写了序言。在序言中,他是这样回答的:“护生者,护心也……残杀动植物这种举动,足以养成人的残忍心,而把这残忍心移用于同类的人……护生实在是为人生,不是为动植物,劝普世间读此书者,切勿拘泥字面。”

这样的理念,在幼女丰一吟的心中,也有着深刻的体悟。“父亲常说,护生就是护心。他自己虽然平时也不是吃全素,但他经常教导我们要爱惜生命,戒除残杀。对于那些屠宰生灵的场景,他是从来不会去看的。”

此外,丰子恺在教导学生时,也会提及护生的理念。“丰先生时常和我说,他看到蚂蚁搬家,生怕人走过去踩了,就放了个小凳子在上面。人就可以从凳子上跨过。蚂蚁也是生命,要爱护。如果对待蚂蚁能这样,那麻雀呢,杀个鸡宰个羊呢,我们不要去杀这些动物,要把自己的残忍心、杀戮心去掉,要把自己的善心发扬回来。”曾经跟随丰子恺学习散文的潘文彦居士,回忆起恩师的谆谆教育,恍如昨日。

这位退休前在上海佛学院任教的老教授说,虽然他们都是佛弟子,但先生却很少和他直接探讨佛理,更愿意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来教导他。“我觉得丰先生不是文人,他是善人。他对众生都抱有一颗善心。我们作为学生,只能看,但是很多时候都做不到。佛教的修持主张四摄六度,以丰先生的日常行为来对照,他的修行是达到‘菩萨行’的境界。”

此言并非虚妄,正是佛弟子的忍辱和精进,让丰子恺得以最终完成《护生画集》共计450 幅的画作。如此的秉性,在绘制《护生画集》第六集的过程中,尤为珍贵。

“其实在第三集以后,当时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出版了,但是爸爸一直想尽办法,让它们可以出版。”丰一吟说。为了让后续绘制的《护生画集》出版,丰子恺将手稿寄送给了远在新加坡的广洽法师。丰一吟口中的这位广洽法师,是弘一法师的至交。丰子恺在厦门创作《护生画集》期间,曾遇见过广洽法师。悉知丰子恺当时在为《护生画集》而奔走,广洽法师当即就表示自己同样要为《护生画集》出力。

在他的努力下,《护生画集》第四集、第五集得以顺利出版。

其实,这两集之后,文革之风已在世间愈演愈烈。眼看时局动荡,丰子恺决定提前6 年,即1973 年,开始绘制《护生画集》的第六集。但由于造反派的扰乱,丰子恺家中原本用来绘画的书籍等素材早已缺失。这时,一位佛弟子起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他就是《护生画集》第四集的题字者,朱显因的父亲,印光法师的皈依弟子——朱幼兰居士。

“丰先生的画,和别的画家都不一样。他们是看到风景再画。丰先生是先看到一句诗句或者文章,然后再作画。从这点看来,这是符合我们佛教的唯心思想的。因此,内容对于丰先生来说至关重要。”朱显因说,父亲朱幼兰是在和丰子恺的一次谈话中得知《护生画集》最终集正在创作的。“丰先生提到创作的内容和材料非常紧缺,又要画100 幅,就委托父亲帮着搜寻。”

回到家中后,朱幼兰在家中尘封的故纸堆中,找到了一本名为《动物鉴》的书。根据朱显因的介绍,这本书总共分为孝友、忠义、慈爱等21 类, 共计483 则故事。对于这本薄薄的小册子,朱显因至今还用塑料薄膜将它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翻开早已经泛黄的书页,书中的页眉处,还能看到当年丰子恺在创作时留下的数字和对钩。

“数字就是指在《护生画集》中的具体哪一篇。丰先生做了明确的编序。”有了这本《动物鉴》,创作《护生画集》第六集的素材已经齐备。在这483 则故事中,丰子恺最终选取了100 则,作为画材。

善缘永续

素材的问题是解决了,但丰子恺早已被定性为“反动学术权威”,创作已经不如以往那般容易。为了不连累家人,同时考虑到住房紧张,丰子恺提出要住在阳台上。一张小床、一张木桌基本就构成了丰子恺当时的起居空间。早上四点半,丰子恺就起床了。借着昏暗的灯光,丰子恺开始创作。待到儿女们起床,丰子恺就停笔不画了。有时画得疲惫,身高1 74 的丰子恺就在旁边那张只有1 5 长的小床上,猫着身子,弯着双腿,小憩片刻。

即便如此,丰子恺和家人们依旧要和时不时会登门抄家的造反派斡旋。丰一吟至今还记得,曾经为了躲避造反派的冲击,她和兄弟姐妹们只能将已经出版的《护生画集》第五集损毁。

那天半夜,为了毁掉这本书,丰一吟和女佣首先想到的方法,是将纸张放在浴缸中泡软,待其变成纸浆之后,再倒入垃圾桶。孰料,这本在香港出版的《护生画集》纸张优良,泡在水里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软化。于是,丰一吟和女佣把屋子内所有的窗户全部关闭,把书放在楼梯转角处,用火点着,进行焚毁。

倏忽间,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宁静。丰一吟和女佣吓得呆住了。“那时候,心想全完蛋了。都在等着他们开门,把我们抓过去。”所幸的是,第二声门铃始终没有响起。“真是万幸,肯定是弘一法师的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

除了画稿,为了让父亲免于迫害,丰一吟有时还会把父亲的笔墨纸砚等书写工具藏起来。但大多数的情况下,还是会被丰子恺找到。“丰先生经常会说,藏了我的笔,真是要了我的命啊。”在那段动乱的日子里,学生潘文彦有时会偷偷地去看正在被批斗的老师。“那些人把他打在地上,倒一桶浆糊。他年纪大了,倒在地上爬不动,他们就解下皮带抽。”

待到批斗完毕,人群散场以后,潘文彦就去搀扶先生,问及情况如何,丰子恺永远都是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平和地回答道:“还好还好,没事,我们回家去。”

回到家后,丰子恺就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写字画画,一切如旧。不久,《护生画集》第六集在丰子恺手中完成了。虽说身心遭受着非人般的折磨,但这100 幅画作,也并非匆忙绘制的粗拙之作。从朱幼兰送来的《动物鉴》中选出100 则之后,丰子恺并没有照搬原文,而是根据漫画的特性,进行了适当的修改,使其更加平易近人。“例如第一幅名为《马恋其母》,原文为《马有人心》;第四十九幅《放鱼得报》,本来的名字叫《巨鱼格盗》。里面的有些诗文,丰先生也做了修改。”

而在这百幅画中,丰一吟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最后一幅《首尾就烹》。在这幅画作中,一条鳝鱼弓着满是鱼卵的腹部,头尾都浸在滚热的沸水中。“一开始很不理解父亲这幅画的意思,我觉得这是杀生,怎么会和护生有关系,后来才晓得,这条鳝鱼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后代,将自己的肚子弓起来,宁愿自己被烧死。这个就很感人。”巧合的是,该集首篇为《马恋其母》,以恋母为始,以护子为终,足以体现丰子恺圆融的慈悲之心。

但一集完整的《护生画集》仅仅依靠画稿是不够的,题字同样不可或缺。这时,为丰子恺提供画材的朱幼兰,又站了出来。“我家世代信佛,父亲当时就说,这个事情我不做,谁来做。我是佛教徒,甘愿冒这个风险来题字。”朱显因说,父亲题完字之后,就把画稿和书稿藏在了家里,代丰子恺保管。

1975 年,丰子恺因罹患癌症而阖然长逝。行将就木之时,他连握住一支毛笔的力气都没有。虽没能亲眼看到《护生画集》最终集的出版,但所幸的是,3年后,广洽法师辗转来到上海,将朱幼兰代为保管的《护生画集》第六集取走,于1979 年在新加坡出版。

至此,六集《护生画集》共计450 幅画作,终于功德圆满。

而这六集的圆满出版,也并未将《护生画集》的善缘所终了。

1985 年,六集《护生画集》的原稿,由广洽法师捐出,赠给浙江省博物馆。丰一吟说,广洽法师本来要捐给丰子恺位于浙江桐乡的故居——缘缘堂,但是囿于保存条件有限,没有恒温恒湿的设备。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将《护生画集》捐给保存条件和设施更加完备的浙江省博物馆。

到了2008 年,丰子恺的后人们集资350 万元,将丰子恺位于上海长乐村的旧居购回。两年后,旧居免费向大众开放。开放伊始,就得到来自社会各界的热烈反响,在这65 平米左右的空间内,平均每日的参观人数都在五六十人。不少参观者都在留言板上写下了令人欢欣的字句。

“‘护生’,感谢丰先生让如今的我们有更加宁静、祥和的心态去生活。”

“人生就像三层楼,我们是不是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每一层楼。”

“当我们一直纠结于‘一楼’时,丰老已经早住上‘三楼’了。”

“我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道场,用丰先生的精神去感染每一个来访的参观者,和每个人结善缘。”作为丰子恺生前好友的独子,朱显因近年来一直从事丰子恺和弘一法师的研究工作。在旧居开放之后,朱显因在旧居担任志愿者的工作。对他而言,旧居的工作和自己的日常修行功课并无二致。而自2001 年开始,朱显因更是每年出资1000 元,资助他人新作的《新护生画集》在佛教杂志上连载。

此外,在2010 年到2011 年的两年时间内,丰子恺外孙宋雪君,利用先前从事IT 工作的经验,用文字识别软件将丰子恺的4300 多幅漫画和959 篇文章,全部变成了电子文档。并且将软件无法识别的文字,依靠肉眼一字一字还原,带领一帮志愿者进行整理和校对的工作,建立了完备的数据库。“我在网上招募了很多志愿者,很多都是没有见过面的,不计报酬地把工作做好,我真的很感激他们。”

宋雪君说,曾有一位来自台湾的参观者急冲冲地来到旧居,说是要找一幅名为《解放》的漫画。“那位参观者说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有办法找到。”而宋雪君通过关键字的搜索,5 秒钟之内就搜出了那幅画,并用电子邮件发给了那位游客。有意思的是,这幅名为《解放》的画,正是来自于《护生画集》第二集。图中描绘的是一只母猫放生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怀了身孕的老鼠的情景。

而宋雪君的姨母,从小在丰子恺身边耳濡目染的丰一吟,对《护生画集》的临摹也一直在进行。只是由于年事已高,临摹的事务,丰一吟如今很少涉及了。

“父亲很少会和我们讲什么道理,都是用言行来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但‘护生就是护心’,父亲的这句话,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丰一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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